青龙岗公墓风水好不好？

第一次听到青龙岗公墓的名字，心里就先浮起几分生动的联想——能以“青龙”命名，总该是沾着些山形水势的灵气。去年清明跟着朋友去祭扫，才算真正踩进这片被风揉过的土地，也慢慢掀开了“青龙岗”背后的风水面纱。

车刚转进墓区的柏油路，最先撞进眼里的是一道缓坡。坡上的侧柏长得齐整，枝桠间漏下的阳光碎金似的洒在青石板上，沿着山势往高处走，远处的山梁突然就有了形状——不是直挺挺的一道线，而是像青龙摆尾似的，从东边往西边缓缓扭过来，山尖处还翘着一点，像极了青龙抬头时的犄角。朋友拽了拽我的袖子：“你看那道弯，老人们说这就是‘青龙蜿蜒’的格局。”风裹着松针的香气吹过来，我忽然懂了这名字的由来——哪是随便取的？分明是山自己把形状刻进了名字里。

守墓的周大爷坐在门房台阶上晒暖，看见我们捧着花过来，笑着递了杯热茶：“你们年轻人信风水不？这地方早年间有个老风水先生来过，说‘玄武稳，朱雀明，青龙活，白虎伏’，是块能‘藏气’的地儿。”他手指着远处的山：“后面那座圆滚滚的山是玄武，像个大靠背，稳当得很；前面那方塘是朱雀，水不深但清，能聚住人气；左边的山梁是青龙，你看它绕着墓区转，像把人护在怀里；右边的坡矮一截，是白虎，不抢风头——这四样凑齐，才算得上‘合格’的风水地。”我蹲下来摸了摸脚边的草，草叶上还沾着晨露，原来那些听着玄乎的“四象”，不过是老辈人把山山水水的脾气摸透了，再给它们安上些生动的名号。

其实往细了想，这“风水”里藏的全是生活的智慧。背山能挡住冬天的西北风，不会让墓区冷得刺骨；前面的塘面反射着阳光，连墓碑上的刻字都亮堂些；青龙山的弯道刚好挡住东边的晨雾，不会让祭扫的人踩着湿滑的路；白虎坡的矮度刚好留够南边的光照，下午的太阳能晒到墓前的供果。周大爷说：“以前有户人家嫌这里偏，选了城里的公墓，结果第二年就回来换——城里的墓挤得像火柴盒，连风都透不过来，哪有这里舒服？”风掠过塘面，吹得荷叶沙沙响，我忽然明白，所谓“风水好”，不过是这片土地刚好接住了自然的呼吸——山有山的温柔，水有水的分寸，连风都带着松针的香气，让人站在这里，心里先软了半截。

临走时朋友蹲在墓前整理花束，我望着远处的青龙山，山尖上飘着朵云，像青龙衔着的一颗珍珠。旁边有个阿姨在烧纸，嘴里念叨着：“妈，我给你带了桂花糕，还是你爱吃的那家。”风把纸灰吹得飘起来，落在青龙山的草叶上。原来风水从来不是什么神秘的咒语，它是山形的弧度，是水流的声音，是守墓人晒暖时的闲聊，是祭扫的人蹲在墓前说的那些家常话——青龙岗的好，不在书本里的“格局”，而在每一阵吹过的风里，每一片落下的叶里，每一个来这里的人，都能听见自然的回应：“你来了？我在这儿等你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