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州树葬公墓在哪？

清晨的风里裹着槐花香，我沿着黄河大堤往花园口走，本来是去看刚开的桃花，却在路边撞见一片连成片的国槐林——没有高耸的墓碑，每棵树的树干上挂着小小的铜牌，刻着名字和"生于1945，归于2022"的字样。穿藏青外套的阿姨蹲在树下，把一束小苍兰轻轻放在树根旁，抬头笑说:"这是我家老爷子的树，他生前爱种树，说要把根扎在能看见黄河的地方。"风掀起她的衣角，槐花落进她发间，我忽然懂了树葬的意义——不是把生命埋进土里，是让它变成树的呼吸。

郑州的树葬公墓从不是冰冷的地址，而是藏在城市褶皱里的"生命森林"。离市区最近的是惠济区的中原纪念园，沿着黄河大堤往东过花园口水利枢纽，红色的园牌在槐树林里露着尖。进园往北走，青石板路绕着国槐树铺，每棵树的间距刚好容下两个人并肩，铜牌上的名字有的是手写字体，有的刻着"爱种花的奶奶"这样的昵称。守园的阿姨说，上个月有个姑娘把妈妈的骨灰埋在第五排槐树下，"她带了妈妈生前养的多肉，种在树底下，现在多肉已经爬满了树坑，像妈妈的手在摸树。"

往北邙方向走，过古荥镇的老戏台，邙山生态陵园的树葬区藏在十几年的老槐林里。这里的树是"原住民"，树干粗得要两个人合抱，陵园把树根系周围整理成浅坑，用可降解骨灰盒装着骨灰埋下去，土面种上三叶草，过俩月就看不出痕迹——只有每年春天，这棵树的花会开得比别处艳，像地下有人偷偷浇了花肥。守园大爷指第三排的槐树说:"去年小伙子抱着刚满月的女儿来，把妻子埋这儿，他说以后女儿问妈妈在哪，就说妈妈变成了这棵树，风一吹树叶响就是妈妈在唱歌。"

新郑的始祖山公墓更像"回到根里"。从市区往南过郭店镇，盘山公路绕着始祖山腰转，松树林里的指示牌藏在松针后。这里的松树是原生的，树干直得像伞柄，树葬区没有路灯，晚上能看见星星落进松针缝。管理员说，很多人选这儿是因为始祖山的"魂"——华夏始祖轩辕黄帝的故里就在新郑，把亲人埋在松树林，像回到最早的家。我曾遇到一对老夫妻，拿着铁锹在松树下挖坑，老太太拍掉老头身上的土笑:"我们俩都选了这儿，以后走了就埋同一棵树下，风一起，就能一起听松涛。"

选树葬从来不是选"一块地"，是选"能放心托付故事的地方"。要先看公墓有没有民政厅的《殡葬服务许可证》——中原纪念园、邙山生态陵园都是备案过的，不用担心没人管；再问养护，始祖山的树葬区有专人每周浇树剪枝，还会给家属发"树的成长报告"，春天拍开花的照片，秋天拍结果的视频；最后算交通，中原纪念园离市区40分钟车程，骑电动车都能到，周末带孩子来，既能看树又能逛黄河大堤。

傍晚坐在中原纪念园的台阶上，夕阳把槐花落成金色的雨。阿姨收拾好花束，拍了拍树干说:"爸，下周带孙子来给你看奖状。"风把她的声音吹向黄河，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学的诗——"落红不是无情物，化作春泥更护花"。原来生命从不是结束，是变成树的年轮、花的香、风的歌，在每一个有爱的日子里，悄悄回来。风掀起我的衣角，槐花香钻进鼻子，远处黄河的浪声裹着树的呼吸，我知道，那些藏在树里的故事，正在往天空生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