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封的山是带着温度的。清晨的嵩山刚从睡梦中醒来,少室山的轮廓还裹着一层淡青色的雾,少林寺的晨钟撞破雾层,声音顺着风往山脚下飘,刚好落在少林连天公墓的松柏梢头。很多人问这里的风水怎么样,其实不用翻风水书,先站在园区门口深吸一口气——风里有松针的苦香,有泥土的腥甜,还有远处溪水流过石头的清响,连空气都带着山的温柔。
连天公墓的“靠山”是少室山的余脉,不是那种直挺挺的悬崖,而是像母亲舒展的手臂,缓缓隆起又慢慢放平,把园区轻轻抱在怀里。老辈人说“山稳人安”,这里的山就是这样——没有陡峭的坡度,没有突兀的岩石,连土坡上的草都长得整齐,像有人每天在整理。园区的墓位顺着山势铺开,最高处能看见少室山的主峰御寨山,最低处挨着乳泉溪,每一排墓位都不挡后面的视线,就像给每一个安眠的人留了扇“看山的窗户”。有次我跟着朋友去选墓,站在半山腰的墓位前,风从山上来,裹着松脂的香气,吹得碑上的刻字微微发亮,朋友突然说:“爸要是住在这里,应该能天天看见他小时候爬的山。”

水是风水里的“活气”,连天公墓的水刚好是“绕”着的。乳泉溪从五乳峰的石缝里渗出来,顺着园区的西边缘流,像条银丝带绕了半圈,再钻进东边的柏树林里。溪水不深,刚没过脚踝,水底的鹅卵石上长着青苔,像铺了层绿绒毯。溪边种了一排柳树,风一吹,柳枝垂到水里,搅碎了山的影子,连带着把心里的烦忧也搅碎了。老辈人讲“水绕宅吉”,其实就是这种感觉——水不直冲,不漫溢,慢慢流,把好的气息留在身边。有次下雨后去,溪水涨了一点,叮咚的声音更大,沿着溪边走,连鞋尖沾的泥都带着溪水的凉。
最妙的是这里的“砂”——也就是左右的护山。左边是少林水库的防护林,种的都是高大的杨树,夏天挡太阳,冬天挡北风;右边是一片古柏树林,树龄都在百年以上,树干粗得要两个人合抱,枝叶密得像把大伞。这两片林子像两个忠诚的卫士,把园区护在中间,既挡住了外面的噪音,又留住了里面的灵气。园区里的小路是用嵩山的青石铺的,曲曲折折,不像有些公墓的路直得吓人,而是绕着树走,绕着溪走,连转角处都种着几株月季,春天开得热闹,像给冷清的地方添了点烟火气。

其实少林的风水从来都不是“算”出来的,是和佛教文化融在一起的。连天公墓里种了很多松柏,还有几株从少林寺移植来的银杏,树干上还留着八十年代的刻痕——当时寺里翻修,师傅们说“把树移去公墓,让佛的气息跟着走”。园区里的碑石都是用嵩山的青石做的,没有华丽的雕饰,最多刻一句简单的佛经:“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”,或者“如露亦如电”。有次碰到一位老人在碑前摆菊花,他说老伴是少林的居士,生前常去寺里做义工,“她跟我说,死了要住得离佛近点,这里的风里都有禅音,她应该满意。”

那天离开的时候,夕阳把少室山染成了橘红色,乳泉溪的水面闪着碎金,连松柏的影子都带着暖。风里传来少林寺的晚课声,“阿弥陀佛”的唱诵顺着风飘过来,刚好裹住整个园区。突然明白,连天公墓的风水哪里是“龙穴砂水”的讲究,是山把灵气给了它,佛把慈悲给了它,连风都把温柔给了它——它不是一个“放碑的地方”,是一个“让心安放的地方”。就像少林师傅说的:“生死是回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