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郑卅三李村可以去扫墓吗？

最近郑州的风里飘着桂香的时候，巷口花摊的菊花忽然多了起来——是清明要到了。早上买包子时，邻座的阿姨举着塑料袋里的素馅包子问老板：“你说三李村今年让不让进？我家老头埋在那，去年因为修路没去成，今年想早点去擦个碑。”这句话像根细丝线，扯得人心里发颤——三李村的公墓里，藏着多少郑州人的“未说出口的话”啊。

带着这个问题，我特意坐公交绕到了三李村。下了车往村里走，远远就看见公墓入口的蓝色牌子，上面的白字很亮：“三李村公益性公墓开放中”。旁边站着穿红马甲的大姐，手里举着个小喇叭，偶尔对着过往的人喊一句：“带好身份证啊，不用预约，直接进。”凑过去聊了两句，大姐笑着说：“这两周来问的人可多了，都是怕不让进。放心吧，现在正常开放，但得守点规矩——比如不能烧纸，不能放鞭炮，只能带鲜花或者绢花。”她指了指旁边的桌子，上面摆着一堆印着二维码的卡片：“要是想留话，扫这个码能在线上写追思信，公墓会帮着贴在追思墙上。”

进公墓的路是新修的柏油路，两旁的冬青剪得整整齐齐。碰到一位推着轮椅的大哥，轮椅上坐着白发的母亲，母亲手里攥着一束白菊，花瓣上还带着水珠。大哥说：“我妈眼睛不好，非要来看看我爸。刚才门口的志愿者帮着扶轮椅，还提醒我们台阶滑，要慢点儿。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，台阶旁果然铺了防滑垫，每隔几级就有个石墩子能歇脚。公墓里很安静，偶尔有风吹过松枝的声音，几个年轻人蹲在碑前，用湿巾仔细擦着碑上的字，旁边摆着一杯温热的茶——是碑主人以前爱喝的茉莉花茶吧？

其实最让人安心的，是公墓里的“烟火气”。转角处有个小亭子，里面摆着几张石凳，一位阿姨坐在那剥橘子，旁边放着个保温杯。她看见我，笑着递过来一瓣：“我每年都来，今年能进来，心里就踏实了。其实也不是要做什么大事，就是蹲在碑前说说话——‘妈，我今年退休了，孙子考上高中了’‘爸，你以前爱喝的酒，我带了半瓶，倒在地上给你尝尝’。”风把她的话吹得轻轻的，飘向远处的松柏丛里。

离开的时候，夕阳把公墓的影子拉得很长。门口的志愿者还在，看见我挥了挥手：“明天周末，可能人多，早来会儿啊。”我点头，回头望了眼公墓里的碑群——每一块碑都是一个故事，每一朵花都是一份未断的牵挂。其实说到底，能不能去扫墓从来不是最重要的，重要的是，我们没忘记那些住在心里的人。就像那位阿姨说的：“哪怕只是站在碑前，说一句‘我来了’，他就知道，我们没把他忘了。”

风里又飘来菊花的香气，这次我闻出来了，是安心的味道——三李村能去，牵挂能达，心意能传。这样的清明，就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