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去奶奶的那个春天,我陪着爷爷找了整整三个月墓地。爷爷不说,但我懂他的心思——不是要找什么“风水宝地”,是想找个地方,站在那里就能想起二十年前和奶奶一起去黄河边看桃花的清晨:风里飘着槐花香,黄河的薄雾裹着两人的影子,奶奶的丝巾被风吹起来,蹭着爷爷的手背。那样的画面,要找个能装下它的地方。
说到郑州的墓地,绕不开北邙。老郑州人嘴里的“葬在北邙”不是虚话——这片横卧在黄河边的平缓丘陵,像大地摊开的臂弯。我陪爷爷去看的那天,清晨的雾还没散,站在墓地的坡上往下望,黄河像条银带绕着山走,远处的杨树林漏着光,风里全是槐花香。爷爷蹲下来摸了摸土,说“这土软和,你奶奶怕硌”。北邙离市区不远,连霍高速下来十分钟就到,爷爷现在每周都来,顺道买份奶奶爱吃的枣糕,放在墓前的石台上——他说“以前她总嫌我买的枣糕甜,现在倒不说了,应该是合她口味”。
除了北边的邙山,西南方向的嵩山余脉也藏着不少“藏在山里的温柔”。新密和荥阳的一些墓地,建在山坳里,四周是成片的松树林。上次陪朋友去看她爸爸的墓地,车开进去的时候,松涛声裹着风涌进来,朋友突然红了眼睛:“我爸以前爬嵩山,总说松涛声像吹口琴,现在终于能天天听了。”那里的墓地依着山势,前面有条细细的山涧,夏天有溪水叮咚,冬天结层薄冰。朋友蹲在涧边,捡了块光滑的石头放在墓前:“我爸以前爱捡石头,说能留着当纪念,这石头,和他书房里的一样。”

如果更看重交通和配套,东边的郑东片区值得多看看。中牟的不少墓地建在郑开大道边上,开车二十分钟到市区,门口有大大的停车场,还有遮阳棚——邻居阿姨说,以前陪妈妈去祭拜,停在路边怕贴条,现在终于能安心停车了。墓地里面有休息区,摆着实木长椅,旁边种着月季,春天开得热热闹闹的。阿姨摸了摸长椅的扶手:“我妈以前爱坐小区的长椅晒太阳,这里的椅子,看着就像她常坐的那把。”里面还有公共卫生间,干净得很,阿姨说“以前带外婆来,她总怕找不到厕所,现在不用愁了”。
其实啊,郑州从来没有“最好的墓地位置”——只有“最懂你的”。有人要离黄河近,因为亲人爱听浪声;有人要靠嵩山,因为亲人爱爬山路;有人要交通方便,因为家里有老人,祭拜得少走路。更关键的是,一定要选“踏实”的墓地:看有没有《国有土地使用证》,有没有民政部门的批文,有没有正规的销售合同。这些“硬指标”,比任何“风水说辞”都让人安心。
昨天路过北邙,看见爷爷坐在奶奶的墓前。风里的槐花香还是那么浓,黄河的水像奶奶的蓝布衫。爷爷说:“你奶奶以前总说,等老了要找个能看见黄河的地方。现在她找到了,我每周来,她应该能听见我说话。”我蹲下来,摸了摸墓前的枣糕纸——纸角被风掀起一点,像奶奶以前翻书的样子。
原来所谓“最好的位置”,从来不是地图上的某个坐标。是站在那里,你能想起和亲人一起走过的路、听过的风、吃过的糖;是那个地方,让你觉得“哦,我的亲人,很安心”。就像爷爷说的:“不是我选了这里,是你奶奶选的——她在风里告诉我,‘这儿好,我喜欢’。”
郑州的风里,藏着很多这样的“喜欢”:北邙的槐花香,西南的松涛声,东边的月季红。选一个让你想起亲人的地方,最好的墓地位置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