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给亲人找一处安歇的地方,总绕不开那几个念头:要清净,不能太闹;要近点,偶尔想起来能随时去看看;要有点“人气”——不是指人多,是有自然的气息,风、树、水,能让人觉得“ta还在这儿”。御泉森林陵园被身边朋友念叨过好几次,上周末特意抽时间去走了走,才明白为什么大家说它“像个能住的地方”。
御泉森林陵园的位置不算偏,却刚好躲在城市的褶皱里。它坐落在XX市XX区的玉泉山麓,顺着泉溪路往山里开,过了玉泉水库的第三个红绿灯右转,就能看见入口那座刻着“御泉森林”的木质牌楼——牌楼上的漆有些旧了,边缘磨得发亮,倒像和旁边的老槐树长在了一起。要是坐公交,能搭312路到“玉泉水库”站,再往山上走15分钟;地铁的话,10号线“玉泉路”站出来转社区巴士,终点站就是陵园入口。我那天自驾去,顺着山路往上,两边的马尾松越来越密,风里渐渐浸满松脂的清苦味,等看到牌楼时,心里已经先静了大半。

走进园区第一脚,踩的是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路,两旁的老槐树粗得要两人合抱,枝叶搭成天然的拱廊,夏天准能遮出满路阴凉。路的尽头嵌着片小湖,叫“清镜湖”——是园区里一位退休教师取的名,说“照得见云,也照得见心里的人”。湖边的垂柳垂到水面,有人放了几盆睡莲,粉的白的,浮在绿水里像盏盏小灯。绕着湖往山上走,就是主要的墓区,可没看见传统的墓碑墙,反而每棵树底下都立着块小小的石牌,刻着亲人的名字。守园的老张蹲在桂花树下浇花,抬头跟我解释:“这是森林葬,每个墓穴都藏在树底下,选什么树由家属定——桂花、玉兰、银杏,喜欢什么种什么。去年中秋,有个姑娘在她妈的桂花树下摆了盒糖藕,说她妈以前最会做这个,风一吹,整个林子里都是桂香,比超市卖的还甜。”
再往上是原生的马尾松林,林子里铺着木栈道,踩上去吱呀响。老张指着林子里的小亭子说:“那是‘听松亭’,以前是破庙的遗址,我们翻修时留了旧梁木。好多家属来,会在亭子里坐会儿,听听松涛声。上个月有个老爷子,每天早上都来,说他老伴以前是音乐老师,最爱听松涛,‘跟弹钢琴似的’。”林子里的鸟很多,斑鸠在枝头上跳,松鼠凑到石牌边闻水果——老张说,这些动物都是“原住民”,园区从不打它们,“它们比我们更懂怎么陪这儿的人”。

其实最打动我的,是园区里的“小零碎”。入口的便民箱里,摆着免费的矿泉水、纸巾,还有几把旧雨伞,箱身贴着手写的纸条:“雨大就拿着,下次来还就行”;每棵树底下的石牌旁,都有个小土坑,是守园人特意挖的,方便家属埋点亲人爱吃的东西——比如糖、茶叶,甚至一小杯酒;湖边的石凳上,刻着歪歪扭扭的字:“坐会儿,陪陪ta”,据说是个小朋友跟着妈妈来,用石头划的。
走的时候,我在牌楼底下站了会儿。风里飘来桂香,远处传来玉泉水库的水流声,有个老太太抱着束野菊花,慢慢往山上走——她的背有点驼,却走得很稳,像在往家里走。忽然想起朋友说的:“找陵园不是找个‘存放处’,是找个‘能想ta的地方’。”御泉森林陵园的好,不是写在宣传册上的“生态”“人文”,是青石板上的裂痕,是桂树底下的糖藕香,是松涛里藏着的钢琴声,是每个细节里都藏着的“把亲人放在心里”的温度。
毕竟,对亲人的想念,从来都不是冰冷的墓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