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郑州街头,早餐店的胡辣汤香气裹着风飘出半条街,张阿姨攥着一盒还热乎的手工枣糕站在公交站,旁边的女儿刷着手机念叨:“妈,始祖山陵园离咱这儿到底有多远?上周查导航说要一个半小时,会不会堵?”这样的对话,每到清明、冬至就会在郑州的巷口、公交站、菜市场里冒出来——不是真的算不清公里数,是心里的想念攒得太满,急着要见那个人。
要论具体距离,得看从郑州哪儿出发。从市中心二七广场算起,沿着嵩山路向南到底,转郑尧高速,全程约60公里,正常自驾1小时20分钟就能到;要是从东边的郑州东站走,京港澳高速转郑尧,路程稍远些,75公里,1小时40分钟左右。赶上祭扫高峰比如清明前的周末,高速入口可能会排10分钟队,但提前半小时出门,就能避开最堵的那段——毕竟大家都揣着一样的心思,想早点儿摸到墓碑上的名字。
其实不用急着踩油门。出了南四环,公路两边的麦田像被揉皱的绿绸子,风里混着槐花香,偶尔能看见路边卖草莓的老农,竹筐里的草莓红得透亮,笑着喊:“刚摘的,甜得很!”再往前开,远处的始祖山慢慢露出轮廓——这山不高,主峰才793米,却沾着黄帝文化的底气,传说中黄帝就是在这儿练兵的。陵园就建在山脚下的缓坡上,背靠始祖山的青松,前面是片开阔的苹果园,春天开粉桃花,秋天挂红柿子,连风都带着股子温温的劲儿,不像有些陵园那样冷森森的。

要是不想开车,公共交通也能凑合用。从郑州南站坐新郑12路公交,晃悠悠到始祖山站,再打个车5分钟就到,全程约2小时;或者坐城际铁路到新郑北站,转公交也行,就是得算好班次。不过大多人还是愿意自驾,不为别的,就想多带点“没用的东西”——比如父亲爱喝的毛尖茶,母亲织了一半的毛袜子,孩子画的蜡笔画,甚至是上周刚买的、没舍得吃的蜜三刀。那些装在后备箱里的物件,哪里是“祭品”?是没说够的家常,是想跟家里人分享的,这半年的日子。

上周跟着朋友去始祖山,她蹲在母亲的墓前,把刚买的桃花枝插在土里,说:“妈,我上周学会做你常煮的红薯粥了,就是糖放多了点。”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,旁边的柿子树刚抽新芽,阳光穿过叶子洒在墓碑上,刻着的“李淑兰”三个字泛着暖光。那时候我突然懂了,大家问“离郑州有多远”,哪里是问路?是问“我想念的人,离我有多近”。
那些导航里的公里数,那些路上的风、窗外的花,那些停在路边买草莓的瞬间,都是连接思念的绳。等你站在墓前,摸着墓碑上的名字,闻着风里的槐花香,突然就会明白:原来最远的距离,从来不是从郑州到始祖山的60公里;最近的距离,是我站在这里,你就在我心里,从来没走。
就像张阿姨说的:“上次我坐公交去,路上堵了半小时,可我看着窗外的麦田,想起小时候妈带我去地里摘黄瓜,突然就不着急了。等我到了,把枣糕摆上,摸着她的名字,就跟她坐在我旁边吃早餐似的。”你看,那些关于“距离”的问题,从来不是数学题。是想念的人,在等你;是你,在往想念的方向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