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邙陵园在哪里？

生在苏杭，死葬北邙——这句老辈人挂在嘴边的俗语，把北邙山刻进了中国人的集体记忆里。仿佛提起“身后事”，北邙就是最有分量的归处。而今天要找的北邙陵园，就稳稳坐落在这句俗语的核心地——河南洛阳孟津区的邙山北麓。

孟津是洛阳北边的一扇门，过了洛河往北走，顺着王城大道的风，就能摸到邙山的轮廓。北邙陵园的位置很妙，刚好卡在邙山与黄河之间：往北边抬眼，黄河水像被揉皱的绸子，慢悠悠绕着邙山转了个弯；往南边看，邙山的黄土层像晒透的棉被，厚得能接住千年的阳光。这里的土是细密的黄，渗水性好，连风都带着股温温的土味——古代帝王选陵寝时最看重的“土厚水深”，大抵就是这样的感觉。

说起北邙的底气，全在它脚下的历史。汉光武帝刘秀的原陵就在离陵园几公里外，陵前的石马还守着千年的月光；魏文帝曹丕的首阳陵藏在邙山东麓，连坟头的草都带着三国的风。古人讲究“背山面水”，北邙刚好把这份讲究做到了极致：背倚邙山的宽厚，面朝黄河的绵长，站在陵上能看见洛阳城的烟火，能听见黄河的浪声。现在的北邙陵园把这份历史接住了——园子里种了大片松柏，树影里藏着风的私语；小径旁立着几方古碑残片，字缝里漏着旧时光的故事。没有夸张的雕饰，没有刻意的排场，连石凳都摆得像家里的院子，像在说：“别急，这里的日子，要慢慢过。”

从洛阳城到北邙陵园，路是暖的。自驾的话，王城大道快速路一路向北，过了孟津县城，顺着“北邙陵园”的路标拐个弯，就能看见大门口的石狮子——不是张牙舞爪的，是笑眯眯的，像在等久未归的家人。坐公交也方便，洛阳站有直达孟津的车，到了汽车站再转个小公交，十来分钟的路，窗外掠过的都是麦田与泡桐，风里飘着槐花香。我上次去是秋天，太阳把黄土晒得软软的，站在陵园的高台上往南望，洛阳城的高楼像撒在地上的玻璃珠；往北看，黄河像条银带，绕着邙山走了很远。风里有松脂的清苦，有黄河水的腥甜，还有点洛阳水席的酱香——突然就懂了，为什么古人要选北邙当归处。不是迷信风水，是怕看不见家，怕离不到根；是想在闭眼的那一刻，还能听见黄河的浪，还能看见洛阳的灯，还能摸着邙山的土——那是刻在骨血里的“根”啊。

其实北邙陵园的“位置”，从来不是一个冰冷的坐标。它在黄河的浪里，在邙山的土里，在洛阳城的烟火里，在每个中国人关于“归处”的梦里。当你站在那里，摸着老槐树的纹路，看着黄河的水，听着远处传来的洛阳话，你会突然明白：所谓“死葬北邙”，从来不是悲凉的结局，是把生命还给土地，把记忆留在能看见家的地方。就像风会回到风里，水会回到水里，北邙陵园就在那里，在洛阳的北边，在历史的怀里，在每个想“回家”的人的心里。